辞职似乎成了改革中的热词。跳槽似乎成了有本事人的自豪。阿平也想辞职跳槽,激动的心情很难长久,很快平复为不敢辞职跳槽的尴尬。 当年,阿平也是一个有本事的。出生于文革前夕,高中毕业赶上高考,考了个中专叫政法干校,一同回县城的几位同学弟兄法院、检察院、司法局都有,阿平算是有关系的,分到法院,令人羡慕。
步入仕途,春风得意。结婚生子,成家立业,转眼中年。环顾众同学,到行政单位的当了局长,在检察院的把老婆和儿子安排了好工作。司法局的几个弟兄,努力的当了律师,光明正大挣钱,混日子的进了148,成了法律工作者,嘴皮子上生金银,轿车洋房任享受。 阿平当了庭长,还是审判委员会委员,科级待遇,工资2O0O多元,加上文明奖,法官补助够300O元了。心满意足了,看看同学,有点嫉妒。自我安慰,可能是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。 有一天,不好好学习,外出打工的弟弟同来,开着一辆奥迪Q5,哥说你开的谁的车,别给人碰坏了。弟说这是我买的。哥回头看看自己和老婆的电瓶,叹了一声。 晚上,和老婆商量辞职挣大钱去。老婆红着眼说,孩子毕业啦,还在外漂着,想着你当了这么多年庭长,能给孩子联系个工作。当着庭长还不行,不干了谁理你。 70多岁的父母听说儿子要辞职。娘说你二年体检高血压,糖尿病,一年多一个病,可不敢辞职,病了这还能报个药费。爹说这些年你在法院不少得罪人,出去做生意路也不宽。 阿平,整整自己的破自行车,第二天又吱吱吜吜上班去啦。 司法改革拉开幕,又有同行辞职的信息满天飞。阿平又动辞职的心,突然电话响了,同来法院的同学在办公室脑出血死亡。阿平满眼泪水,送别故人后,照了照镜子,头顶稀了,鬓角的白发竟连片了。阿平颓然坐在沙发上,闭眼想到五十多了。 青春在老花眼中模糊了。电视中的招聘广告不断滚动,招聘9O后,本科,电脑熟练……。这些条件儿子可以报。 明天还要开庭,写判决。 阿平再也没说辞职的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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